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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五的晚上,老婆跟同學聚餐去了。原先安排好的球局,因為幾個兄弟連續工作將近兩天沒睡覺,我怕如果贏了球會被批評乘人之危,勝之不武,只好將這場聖戰延至下個禮拜。一個人悠悠晃晃的回到家,突然有股衝動,換了身衣服,穿起閒置許久的慢跑鞋,出門就往新莊運動公園騎去。有半年沒來慢跑了吧,前兩年有一段很長的時間,喜歡在晚上一個人,到這個新莊最寬闊最舒服的綠地公園,用自己跟自己約定好的節奏,在400公尺的跑道上一圈又一圈的擺盪著,直到雙腳像黑鐵一般沈重後,才情願地癱身坐在跑道旁的綠草堆上,享受夏夜晚風混和著草的香味,在我的四周,飄動。

剛下過一場小雨,走了兩圈熱身後,緩緩地開始將腳步邁開,瞬間從膝蓋清楚的傳來,果然是半年沒有慢跑的緊繃。一邊調著呼吸,一邊開始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。

壓力。一層一層的壓力。尤其是來自於工作上的許多狗屁倒灶,其實我的節奏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,這幾年下來,慢慢發現,自己似乎已經可以與壓力保持一個優雅的距離,彼此相望,然後我會耐心的等待他的自動消失。更有甚者,我發現當瞬間的壓力膨脹到一定的程度時,我的思緒反而會更清晰,更有能量。這算是一種變強嗎?我不確定。

五年以前,有一段時間我被工作壓的無法喘息,整整有一個禮拜的時間,我躺在床上無法入睡,只要一閉上眼睛,白天已經廝殺一天的各種專案兵團,立刻迅速的整隊集結在我的腦中。一夜無眠,天亮了,繼續拖著將垮的身軀到公司奮戰。直到第五天的深夜12點多,我知道我再不睡覺就真的會倒地不起,我想要找一個最可以睡的著的地方,上網路查詢的結果,一致推薦,六福皇宮的天堂之床將是我最後的救贖。半個小時過後,我已經在皇宮的櫃臺順利的拿到房間的鑰匙。進了房門,簡單的盥洗後,也無心去研究房間的擺設。只注意到一張不小的床上,整齊得擺滿各式的枕頭。還來不及想每一個枕頭的功用時,我的身體已經被天堂包圍了。再有意識已是隔天的早晨十點多。睜開眼睛的瞬間我知道我度過了那一段黑夜。二十分鐘後,終於也瞭解,什麼叫做最難最難起床的滋味。天堂之床,真似天堂。

這樣的壓力並非是生命的頭一遭,再往前數年,回到還在念大學的時間,我念的是數學,數學真的是世界上最最迷人,也最可恨的發明。我知道我對數學的愛是多過恨,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一次,我會非常樂意再念一次數學系。但是當時可無法像現在說的如此輕鬆寫意,學習開始進入艱澀的數學理論後,我曾經經歷過一兩個禮拜的時間,只要一閉上眼睛,所有合理的與不合理的數學論證,馬上就會塞滿我的大腦,彼此爭辯。忘了是如何度過那一段痛苦的時間,但是那滋味,卻很難消去掉。

將思緒從記憶中抽離,跑了幾圈後,我決定改用快步走的方式,以免對膝蓋的傷害過大。將腦中一堆雜亂的想法理過一次後,已經有了頭緒。覺得自己變的殘酷了。

來吧,我準備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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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caho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